听说,中国最早的英文名字不是China,而是Zayton?

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西方国家没少忌惮,在新一轮“中国威胁论”里做文章。泉州人在汹涌的历史大潮中总能抓住机遇,披荆斩棘,勇于闯世界,也不忘反哺家乡,也难怪泉州的GDP连续20年领跑福建全省。

听说,中国最早的英文名字不是China,而是Zayton?

来源: CHINADAILY
2019-12-03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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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看懂世界格局里的中国,要往海上看。

中国提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西方国家没少忌惮,在新一轮“中国威胁论”里做文章。以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来说,一些学者认为“中国人走向海洋是为了扩张和称霸”,这纯粹是基于西方固有视角的偏见。

其实早在大航海时代到来前,在广袤的印度洋上,中国与各古老文明已经展开了经济、文化和政治上的交流。不同于西班牙、葡萄牙以及后继的英荷等国寻求海上贸易霸权,中国的海洋之路是温婉的,不具侵略性的。

站在今天回望历史,想重现数百年前海上世界里的中国身影,需要到这座城市走上一圈↓↓

泉州是福建闽南地区的一座海滨古城,北承莆田,南接厦门,马可波罗称它为“世界第一大港”。它古朴不施粉黛,因为看过繁华;又无比年轻,充满了面向未来的精气神。

最近朋友圈流行今昔对比照,如果放在泉州身上,这个对比时间应该至少上溯七百多年。1271年,一个叫雅各布的意大利商人来到熙熙攘攘的泉州,大呼这里为“光明之城”,说“这是一个不可估量的贸易城市,商业集市繁荣到难以描述”。今天,泉州仍是昼夜不息的“不夜城”,只是一呼一吸间多了一些文艺。

刺桐港昨日重现

“地下看西安,地上看泉州。” 出租车司机总是一个城市生动的名片,载我的司机是个老泉州人,介绍起家乡得心应手。“我们这是古城,要保存的古迹太多了,所以道路上经常有点堵。”他说。

车窗外林立的高楼间常有“红墙燕脊”出没。闽南地区的古建筑极具辨识度,朱红色的墙体在玻璃立面的对比下分外张扬,让人眼前一亮,屋顶是曲线形的,两端向上翘起,像燕子尾巴一样灵动。

司机把我送到富美古渡,一个江滨北路上不起眼的位置,道旁竖着一块富美古渡的石碑。这个渡口位于晋江下游、泉州城南,潮水一直延伸到海湾,是古代泉州港的旧址之一。现在这里已经废弃了,晋江也早已不再通航,只有空空一排台阶没入江面。

从江边走到街上不过几米,街上车水马龙,与古时往来的渡船在平行世界里遥相呼应。宋元时期泉州因港口贸易达到鼎盛,开启了联结世界的国际化之旅,也因此成为联合国唯一认定的“海上丝绸之路”起点。

泉州港又称刺桐港(因为城池周围环植刺桐树),是古代沿江、沿海岸线兴建起来的港口群。厦门大学历史学系教授庄为玑指出,刺桐港由“三湾十二支港”构成,也有学者认为泉州港“先后只有三处,即南关港、石井港和后渚港”。而南关就在富美古渡一带。

涨海声中万国商。十世纪左右开始,一艘艘木帆船通过货运把泉州接入世界贸易体系中。阿拉伯、伊朗、东南亚的商人从富美古渡口上岸,带来香料、药材和珠宝,城内邻近的街道也因而得名“聚宝街”;而泉州本身就是一个“聚宝盆”,德化县的瓷器、安溪县的茶叶和各种手工制品都是外商眼中的“奢侈品”。

Quanzhou was the largest port in China from the Song Dynasty to the Yuan Dynasty (1271-1368), when the country shipped ceramics, tea and other products via ports along its southeast coastal route to Southeast Asia, the Middle East and Europe.从宋代到元朝(1271-1368)期间,泉州是中国的第一大港,当时中国(的船只)沿着东南海岸线向东南亚、中东和欧洲出口瓷器、茶叶及其他用品。

一时间天下商人云集于此,刺桐港熙熙攘攘,货物堆积如山,与埃及亚历山大港并称于世。刺桐(Zayton)也成为当时世界对古代东方的称呼。

当然刺桐港的位置学界说法不一,也有不少人认为后渚港才是正牌。原因是1974年夏天,这里发掘出一艘折戟沉沙的宋代古船,船上大量香料药物证明这是一艘由海外返程的古代商船。目前这艘船珍藏于开元寺里的泉州湾古船陈列馆,重现着700多年前壮观的商贸场景。

潮水汹涌,海道凶险,能够重见天日的沉船只是少数。即便在现代船运和航海技术发达的今天,纵横海洋也是一个充满未知的旅程。对于诗人,面朝大海是春暖花开,而对漂泊在海上的闽南人来说,这是个无奈的选择。

朴素的执念

福建多崎岖,山地丘陵占全省90%以上的土地,耕地面积紧俏。为了填饱肚子,闽南人只能以海为田,硬生生从海上闯出一条生路。宋代有首诗作了很好的概括:“泉州人稠山谷瘠,虽欲就耕无地辟。州南有海浩无穷,每岁造舟通异域。”

向海求生的渔民对海洋的态度是谦卑的,出海是为了“讨”个生活,叫“讨海”。讨海的人最怕不吉利,吃鱼不能翻,饭碗不能倒扣,有些朴素的执念是人面对大自然的原始力量时本能的反应。

穿行在曲曲折折的小巷里,转几个弯就能与不同宗教文化的庙宇不期而遇。泉州人的精神世界里,总有几个值得信赖的神灵。

富美古渡的对面是富美宫,两者相依而建。远行的人扬帆出海前从庙宇门前经过,心里能更踏实一些。而富美宫也定期举行“送王船”仪式,把各种生活物品装上作坊新造的船,一番祈福仪式后,王爷船便从富美古渡下水,任由船体随风漂流。

这是源于泉州的民间信仰,宫庙负责人陈老伯告诉我,王船庇护的不仅是当地百姓,“船走到哪儿,就给哪儿带去平安”。王爷崇拜在台湾地区也颇为流行,上百年来,一艘艘承载着美好期许的船只穿越海峡,让两岸百姓隔着时空心意相连。

在我和陈老伯交谈期间,庙前进香祈拜的人来来往往,换了好几拨。有几位上了年纪的妇女,身穿色彩亮丽的碎花布衣,头上裹着一圈围巾,上香、唱念祈福词、进庙里“请”王爷,再挑着担子把“神明”请回家。

我站在四周嘈杂的对面,看她们有条不紊地完成充满信念感的仪式,有点恍如隔世,这座现代化城市日夜奔跑向前,一如江滨路上不减速的车流,但也能给古老的民俗留下足够空间,把历史封存在繁华的市区里。

一条街上看世界

古老与现代,地方与世界,泉州把混搭演绎到了极致,不管什么元素都能揉碎在一起,无所不包。

就说涂门街吧,短短一千多米的街道上,关帝庙、清真寺和府文庙并排而立,风格迥异的宗教门挨门做“邻居”。当地人钟爱的关帝庙前香火不断,游人如织;一墙之隔的清净寺是穆斯林在中国创建的最古老的清真寺,冬日里寺院内也飘着清幽的槐花香;如果凑巧,移步换景,没准还能在隔壁的府文庙里欣赏一曲咿咿呀呀的南音表演。

涂门街附近不过几公里方圆内还有泉州天主教堂、佛教庙宇开元寺和祭祀海神妈祖的天后宫……和各路神仙挨个打照面时,很容易让人有身在何处的困惑。

其实这里有中国最真实的样子:有面对未知的勇敢,也有小心翼翼的虔诚,更重要的是,有开放包容的性格。

古丝绸之路为闽南人打开了新的视野,带来了阿拉伯、南亚、东南亚、太平洋、地中海文明,“来的都是客”,对于异域文明,心胸豁达的闽南人大方接受,兼收并蓄,自信地把外来文化融进了中华文明。

"The mixture of temples and mosques is an indication of the city's long and rich history. It also showcases the city's inclusive nature," said Zhang Lianzhu, director of the mosque's office.“庙宇与清真寺的交织体现出了这座城市厚重的历史,也展示着城市包容的实质。”清真寺负责人张连著说。

来看一个惊艳了西方学者的发现:

▲ 基督教尖拱形四翼天使石刻(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藏)

天使翅膀、驾云飞天、十字莲花同时出现在一块石墓碑上,让人很难分清这到底是天使、飞天还是道教仙人。这是海陆文明交汇的产物,让我们有机会一睹昔日国际港口的多元魅力。

泉州人的包容不仅体现在宗教上,更是在生活细节中。富美宫附近一带专门设有“蕃坊”让外商居住,尊重他们的生活习惯和信仰;外国人也可直接与当地人杂居、通婚,很多阿拉伯人落户在泉州后开枝散叶,形成大家族,甚至身居要职。

向海而生

“一条大路分两边,随你要走哪一边;不怕不怕我不怕,我是年轻人;风大雨大太阳大,我就敢打拼……” 这首很魔性的歌《大田后生仔》用方言唱了一个很“闽南”的主题:爱拼才会赢。

从明清开始,越来越多的泉州人选择走向世界。数百年间,荡气回肠的“下南洋”见证了一代代泉州人漂洋过海,“过蕃”谋生的历史。

据不完全统计,超过750万泉州籍华侨华人散布在120多个国家和地区,有90%在“海上丝绸之路”相关国家,其中,新加坡、印尼、马来西亚、菲律宾等地的华侨华人数量均超过百万。

初来乍到的华人劳工叫作“猪仔”,他们衣衫褴褛,开启充满血泪的打拼。在矿山、种植园等恶劣的环境下一锄头一锄头凿开立足空间,建造异乡的新家园。

随着时光变迁,勤劳能干的数百万华工渐渐从出卖苦力中解脱出来,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生意人,他们做木工、金银匠、理发师,卖福建炒面,开小商品铺子,起早贪黑,支撑起东南亚各港口城市的服务业。

▲ 纪录片《下南洋》视频截图

我们可以从舌尖上一窥泉州人的生活状态。在港口码头做运输搬运的工人,需要长期赤脚工作,很容易患上关节炎和风湿,这从营养学上解释了东南亚“肉骨茶”里为什么有大量药材、猪骨。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泉州人很爱吃的姜母鸭,烹饪时要把锅底铺上满满一层姜片,也是因为靠海工作生活湿气重、寒气大,要食补滋养身体。

在海外站稳了脚跟的泉州侨商在南洋编织了巨大的商业网络,包揽了“爪哇烟叶大王”、“槟城糖王”等称号,很多人不仅是促进当地经济发展的主力军,也热衷于回国投资实业、兴办学校。南安籍爱国华侨黄仲咸在一次接受采访时说:“我挣了钱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回家乡修建学校。因为只有祖国强大了,我们才不会被人欺负。”

在不停的漂泊中,泉州人不断内化着家国意识,通过宗祠、族谱的方式提醒自己来自何方。所以很多侨商即使在海外拥有商业帝国,也惦念着回家寻“根”、慰藉乡愁。

泉州人在汹涌的历史大潮中总能抓住机遇,披荆斩棘,勇于闯世界,也不忘反哺家乡,也难怪泉州的GDP连续20年领跑福建全省。

Quanzhou, with the highest GDP of any city in Fujian for the past 20 years, was named the lead area for the 21st Century Maritime Silk Road. The city has already seen its efforts paying off via closer trade and economic cooperation with economies involved in the BRI.在过去的20年里,泉州有着福建全省最高的GDP,该城市也在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核心区。泉州与“一带一路”相关国家紧密的经贸往来和经济合作已取得了显著成效。

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泉州是一座有性格的城市。福建师范大学社会历史学院教授谢重光认为:泉州是福建最具海洋文化性格的地区,在全国范围内,也是海洋文化性格最鲜明的地区之一。

这是一种从瘠薄农耕文化上繁茂生长的海洋性格,有梦、敢拼,伴随着与生俱来的开放和包容。从这里走出的人民,勇毅地走向世界,并深刻影响着世界。

泉州与世界的互动从来没停止过,古丝绸之路上“交流、合作、共享”的精神获得了现代共鸣。11月22日,海上丝绸之路国际艺术节在泉州开幕,来自57个国家和地区的130多个文化团体,1500多名艺术家、国际友人抵达有“东亚文化之都”之称的泉州,让这座古城再次见证中外交流的“高光时刻”。

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当年,中国通过古丝绸之路为世界带来了别具一格的东方文化,改变了很多西方人的审美体验。在今天更广阔的海丝空间里,中外文化再一次融合交汇,必将碰撞出更多创新成果。

泉州以自己的方式向世界证明了,中国的海洋之路是和平的、互鉴的,我们可以绘就全球共同繁荣发展的蓝图。

作者:焦洁

监制:柯荣谊 胡美东

审核:何娜 黄恬恬

特别鸣谢:泉州市委宣传部吴双龙

图片来源:泉州影像 泉州晚报

史料来源:泉州博物馆 泉州海外交通史博物馆泉州华侨历史博物馆

英文来源:中国日报徐伟文章Port city revives past glories;Where religions live side by side

参考文献:

1.《地道风物·闽南》

2. 《刺桐城:滨海中国的地方与世界》

3.《泉郡富美宫志》

4.《闽商发展史·泉州卷》

5. 瞭望新闻周刊:《什么是泉州人》

6. 央视纪录片:《下南洋》第三集异乡家园

 

(CD君)

【责任编辑:黄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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